第一〇八章 公然抢亲

半个月前，他们曾在血战湘江时见过面。虽然林丹阳依然是一副干练的模样，但在叶子茂看来，她似乎一下子憔悴了许多。

那个婆子又迎上前，指着叶子茂说：“刚才这位长官已经问清楚了，只是家务事。”

“家务事？”林丹阳仔细打量那些人后，又看向那个婆子说，“你是她什么人？”

婆子一愣，然后满脸堆笑着说：“哎呦，我怎么会有福气是她什么人呢，我只是来帮忙说和的。”

林丹阳沉下脸，问：“帮谁的忙？”

婆子见她变了脸，没敢再吭声，只是指了指那个老头。

林丹阳扭头问道：“你是她什么人？”

老者不是没有见过一些世面，也不是没有见过军人，但从来没见过女军人，更没见过如此凶神恶煞般的女军人。况且，连刚才问话的长官都老老实实地站在一旁，说明这个女人不晓得有多厉害。因此，他就有些胆怯起来，加之有难言之隐，便吭哧半天也没有说出话。

林丹阳又转向那个姑娘，说：“他是你什么人？”

那个姑娘嘟着嘴说：“公爹。”随即，又鼓足勇气说，“不过，还没过门呢。”

叶子茂听后，懊恼地“哦”了一声。林丹阳扭头瞪了他一眼。

姑娘立即断定这些军人，尤其是那个女军人有意要管这件事，便紧接着说：“我也不愿意，都是我爹跟他们定的娃娃亲。”

林丹阳已经了解明白，转而异常严肃地对那个老者说：“那你们就是在抢亲了？”

其实，这一带是汉、苗、侗族聚居区，抢亲是比较常见的事情，甚至已经部分演变为一种仪式般的习俗。

不过，这件事从林丹阳的嘴里问出来，加上瞪起的双眼和斥责的语气，就让老者以为自己犯了什么大错。

在情急之下，他连连说道：“不敢，不敢。”

林丹阳继续说道：“现在都什么时代了，你们还在搞这种陋习。不知道男女要平等吗？妇女在婚姻上也要为自己做主，任何人都不能违背妇女的意志抢亲抢婚，明白吗？”

在1919年五四运动时，林丹阳虽然仅有11周岁，但在日渐成熟与普及的新思潮影响之下，相比许多直接参与五四运动的大哥大姐们，甚至反而更加坚信与坚定。

所以，她是真心地甚至在用生命追求男女平等，对社会上存在的相关陋习是真心地深恶痛绝，进而，言辞与表情也就异常地严肃乃至严厉。

老者虽然对她所说的许多词汇是一知半解，对她所说的内容也是不能理解，但非常明白一点，那就是这位女军人对他目前的行为非常愤怒，如果再强行抢亲的话，肯定要吃眼前亏了，便连连说道：“不敢不敢。哦，明白明白。”

那些青壮年也随之含糊了，自动闪退到一旁。

姑娘见状，径直走到林丹阳面前，直冲冲地说：“我要当女兵，跟你们走！”

老者和那些青壮年随之大惊失色，并相互对视起来，似乎在评估和商讨强行阻拦或抢夺的可能性与可行性。

林丹阳听后一愣，眼角余光也发现了那些人的暗中骚动，随即瞥了一眼叶子茂。

叶子茂心领神会，立即用眼神做出示意，王大雷、石玉宝随之不动声色地摘下肩上的步枪，平端在手中。